第40章 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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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雷雨
天際間一道閃電乍現, 萬籟俱寂的夜空中頃刻間暴雨傾盆。
閃電照亮了穿廊之上二人的身影，晏泓玨的手指正貼在宋玉漪的面頰，眸光深暗交雜, 久久未語。
呼嘯的夜風將傾斜的雨絲吹刮進長廊下，浸濕了宋玉漪飄揚的衣袂, 幾縷發絲潮濕貼在臉頰, 纏繞在晏泓玨的指尖。
宋玉漪被冷風一吹，激得周身一個冷顫, 下意識往內縮了縮脖子。
晏泓玨身子偏向外面，為她遮住住了飄灑細密的雨絲，看著她微微瑟縮的的眼睫, 輕聲道：“進去吧。”
回到房間，溫暖明亮的燭光搖曳在帳幔之上, 宋玉漪屈腿坐在床榻上, 飲著晏泓玨剛為她端來的熱茶。
晏泓玨坐在案幾邊, 目光遙遙望著窗外紛揚的大雨。
宋玉漪註視著他的側顏，劍眉似風霜鐫刻般的淩厲，眼尾狹長，淡淡擡起時總是不包含任何情緒。
宋玉漪不知道默默看了他多久, 忽得想起什麽般，輕聲開口問道：“表哥怎麽這麽晚還在外面？”
晏泓玨側過臉看向她，反問她道：“那你呢, 怎麽不睡？”
宋玉漪啜了一小口熱茶，悶悶道：“我睡不著。”
“我也是，所以出來走走。”晏泓玨道。
宋玉漪“哦”了一聲, 借著茶盞滲透出來的熱氣暖著手, 並未去細想, 為何晏泓玨住的廂房在最西邊，卻來到了東面的廂房內。
窗外暴雨未有停下的跡象，嘩啦啦拍打在窗欞之上。
夜色早已深沈，將近子時，宋玉漪望著沒有任何要離開打算的晏泓玨，小聲提議道：“不如我去叫鈴瑤過來，表哥去隔壁廂房湊活一晚吧。”
晏泓玨緊盯著宋玉漪清澈懵懂的雙目，忽得說道：“和承望的事，你如何想的？”
宋玉漪楞了楞，說道：“我也不知。”
微頓，又道：“但我是不會再嫁給他了。”
但是她又極擔心祖母那邊，畢竟和承望確實未做出什麽傷風敗俗的大事，祖母知道以後或許只會把此事當作小事，不予理睬，仍會將她嫁給他。
她想，明日定要趕在和承望前頭去尋祖母，同她說明自己的想法，不要再促成她與和承望地婚事了。
想到此，宋玉漪柳眉緊緊蹙到一起，明眸中滿是愁緒。
她想得出神，未曾註意到晏泓玨已經走到了床榻邊，坐到了她的身側。
修長的手指抽走她手中捧著的漸空的茶盞，說道：“不必多想，沒什麽可擔心的。”
“表哥。”宋玉漪呢喃道，望著他的面孔略微恍惚起來。
“很晚了，好好睡一覺吧。”晏泓玨柔聲道。
喃喃細語繾綣蠱惑人心，迷離惝恍之時她就已經臥倒在榻上，晏泓玨正在為她除著鞋襪。
宋玉漪半撐著身，手握住他的手腕，說道：“表哥去旁的廂房去吧。”
晏泓玨目光久久盯著她的眼眸，眸光幽暗仿佛能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內心深處。
他輕輕抓著她的雙手放回到錦被之下，放平她的身子，輕聲道：“快睡吧，我在這裏陪著你。”
“不可以的。”宋玉漪仍在搖頭，“我們不能單獨處在一室的，這樣不好。”
晏泓玨微笑，“現在不可，之前怎麽就可以了？”
他說的是宋玉漪祠堂受罰的那個夜晚，她罰跪在雨夜中，被他帶回到沂胤堂整整一晚。
可那時宋玉漪是有心想要與他親近，好使府上的人能因此優待自己。
而且當時他們二人雖然起初共處在一室，但後來晏泓玨便去了偏房，留宋玉漪獨歇在房中。
現在他們卻是真真正正地待在一處，睡在一張榻上。若是傳出去，豈能不引人遐思。
更何況，晏泓玨已是有了未婚妻的人了，他即將與蕭家的嫡女成親，她不能做這樣沒有見面的事。
晏泓玨坐在她的榻邊，為她掖著身側的被角，靜靜看著她。
“表哥已是有婚約在身，不可以這樣子的。”無奈之下，宋玉漪脫口而出。
晏泓玨動作一頓，劍眉微蹙，眉目揚起蘊著幾分不解，“什麽婚約？”
“是蕭家的女兒，蕭嬛，你不記得了嗎？”宋玉漪說道。
“蕭嬛。”晏泓玨低聲念了幾聲，許久才從腦海中尋到一抹模糊的身影來。
“是妙容身邊那個？”他說道。
“是啊，表哥可真是的，怎麽連自己未婚妻的名字都不記得？”宋玉漪嘟囔幾聲。
“誰說她是我的未婚妻的？”晏泓玨淺笑道。
“祖母跟我說的，說國公府與蕭家有了聯親，會將你與蕭嬛結親。”
“確實有這麽一回事，不過我已拒絕了。”晏泓玨說。
“為何？”宋玉漪不免疑惑，那蕭嬛她也見上過裏面，花容月貌，知書達理，若是嫁給了他，定會為他料理好府上。
“我無心於她。”晏泓玨淡淡道，看著宋玉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微掀眼簾乜向她，沒好氣地說：“還不睡覺？”
宋玉漪眨著大眼睛，又問道：“那表哥預備何時娶妻呢，表哥喜歡什麽樣的女子呢？”
話音剛落，就被晏泓玨重重捏了把臉頰，她痛呼一聲，高揚著嗓音不滿道：“表哥，你做什麽！”
“盡兄長之誼，教訓一個話多的小姑娘。”
宋玉漪哼唧幾聲，不滿地撇了撇嘴。
“表哥你就告訴我吧，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宋玉漪信誓旦旦承諾著。
“我說過了。”晏泓玨道。
宋玉漪仔細回憶著晏泓玨曾經說過的話，並未想起他何時提起過娶妻一事，便覺得定是他又在誆騙自己。
她“哼”了一聲，往裏挪了挪身子。
她本是想闔著目休息片刻，沒想到很快困意漸漸襲來，即將就要進入夢鄉。
忽然窗外雷聲響徹雲霄，宋玉漪睡意瞬間消散，兩手環著被子往自己身上蓋去。
室內燭光不知何時吹滅了，昏暗一片，她不知道晏泓玨還在不在。
“表哥，你在嗎？”宋玉漪小聲喚道。
隨即聽見陣陣衣料摩挲聲，晏泓玨俯身過來，渾厚的氣息包裹著她的身子，充斥在整個帷幔之間。
錦被下的柔荑被人輕輕牽起，瞬間被溫暖包圍，他柔聲連連，“別怕，我在呢。”
宋玉漪臉色稍稍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將自己內心的恐懼暴露在晏泓玨面前，但耳邊聞著陣陣的雷聲，她還是不自覺地往晏泓玨身邊靠了靠。
晏泓玨力道加緊幾分，兩臂圍在她的身側，只需一俯身，便是她出水芙蓉般的面容。
“別怕，表哥在這陪著你。”晏泓玨又道。
“嗯。”宋玉漪低聲應道，將自己的腦袋掩在錦被之下，緩緩閉上雙目，很快便沈沈睡去。
“珠珠？”不知過了多久，晏泓玨刻意壓低的聲音傳來，榻上的姑娘仿佛睡得極熟，呼吸沈靜。
他慢慢俯下身，耳邊是宋玉漪平穩的呼吸聲，水潤紅艷的唇瓣就在他眼前，他手托起她的下巴，輕輕低頭，飽滿的唇珠隨即落在他的口中。
馨香氣息落在他的懷中，這一刻他仿佛穿梭了時空，從前世愛而不得的痛苦中而來，終於在今世擁有了心念兩世的少女。
可到底怕驚醒了睡熟的少女，只是淺嘗輒止，一觸即離。
隨後他側躺在她的身側，手落在她的手臂上，貪戀地享受著這一切。
*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拂曉來臨，天色泛亮。
宋玉漪這一覺難得睡得極熟，往往雷雨夜時，她必須在娘親的陪伴下才能安然入睡，可這一回她卻睡得很踏實。
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一偏頭瞧見的便是晏泓玨和衣而臥，睡在她身側的場面，而她的一角衣衫還壓在他的胳膊下面。
宋玉漪小心翼翼地從他的身下抽出衣袖，坐起身子來望向窗外。
雨早已停了，唯有檐下餘落的雨絲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宋玉漪想，趁著天還未亮，旁人不曾發覺時，讓晏泓玨快些回去。
她輕輕推了推晏泓玨的手臂，想要將他叫起來。可她力度過小，推了幾下，榻上之人仍毫無反應。
她便又輕聲喚了幾句“表哥。”
晏泓玨這才眼睫微動，瞧著就要醒來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小姐，小姐你醒了嗎？”鈴瑤的聲音在外面喊道。
宋玉漪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慌亂道：“沒，我還沒。”
“小姐快些起來吧，晏夫人來看你了。”鈴瑤又急道。
“什麽？”宋玉漪驚呼一聲，還沒待她有所反應，門外就傳來推動的聲響，“吱拉”一聲門被從外面推開，隨著還伴有晏漩的聲音，“玉漪，祖母有事要跟你說。”
晏漩的一只鞋已經踏至門檻，下一瞬便能清楚看到房內床榻之上的一幕了。
宋玉漪正六神無主時，心臟仿佛已經驟停了，她正呆怔在榻上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餘光看到了榻邊掛著的帷幔，她靈機一動，迅速將兩邊帷幔扯下，遮住了榻上的景象。
而這時，晏漩也邁進屋來，看見的便是帷幔緊掩的床榻，以及榻上隱約坐著的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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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間一道閃電乍現, 萬籟俱寂的夜空中頃刻間暴雨傾盆。
閃電照亮了穿廊之上二人的身影，晏泓玨的手指正貼在宋玉漪的面頰，眸光深暗交雜, 久久未語。
呼嘯的夜風將傾斜的雨絲吹刮進長廊下，浸濕了宋玉漪飄揚的衣袂, 幾縷發絲潮濕貼在臉頰, 纏繞在晏泓玨的指尖。
宋玉漪被冷風一吹，激得周身一個冷顫, 下意識往內縮了縮脖子。
晏泓玨身子偏向外面，為她遮住住了飄灑細密的雨絲，看著她微微瑟縮的的眼睫, 輕聲道：“進去吧。”
回到房間，溫暖明亮的燭光搖曳在帳幔之上, 宋玉漪屈腿坐在床榻上, 飲著晏泓玨剛為她端來的熱茶。
晏泓玨坐在案幾邊, 目光遙遙望著窗外紛揚的大雨。
宋玉漪註視著他的側顏，劍眉似風霜鐫刻般的淩厲，眼尾狹長，淡淡擡起時總是不包含任何情緒。
宋玉漪不知道默默看了他多久, 忽得想起什麽般，輕聲開口問道：“表哥怎麽這麽晚還在外面？”
晏泓玨側過臉看向她，反問她道：“那你呢, 怎麽不睡？”
宋玉漪啜了一小口熱茶，悶悶道：“我睡不著。”
“我也是，所以出來走走。”晏泓玨道。
宋玉漪“哦”了一聲, 借著茶盞滲透出來的熱氣暖著手, 並未去細想, 為何晏泓玨住的廂房在最西邊，卻來到了東面的廂房內。
窗外暴雨未有停下的跡象，嘩啦啦拍打在窗欞之上。
夜色早已深沈，將近子時，宋玉漪望著沒有任何要離開打算的晏泓玨，小聲提議道：“不如我去叫鈴瑤過來，表哥去隔壁廂房湊活一晚吧。”
晏泓玨緊盯著宋玉漪清澈懵懂的雙目，忽得說道：“和承望的事，你如何想的？”
宋玉漪楞了楞，說道：“我也不知。”
微頓，又道：“但我是不會再嫁給他了。”
但是她又極擔心祖母那邊，畢竟和承望確實未做出什麽傷風敗俗的大事，祖母知道以後或許只會把此事當作小事，不予理睬，仍會將她嫁給他。
她想，明日定要趕在和承望前頭去尋祖母，同她說明自己的想法，不要再促成她與和承望地婚事了。
想到此，宋玉漪柳眉緊緊蹙到一起，明眸中滿是愁緒。
她想得出神，未曾註意到晏泓玨已經走到了床榻邊，坐到了她的身側。
修長的手指抽走她手中捧著的漸空的茶盞，說道：“不必多想，沒什麽可擔心的。”
“表哥。”宋玉漪呢喃道，望著他的面孔略微恍惚起來。
“很晚了，好好睡一覺吧。”晏泓玨柔聲道。
喃喃細語繾綣蠱惑人心，迷離惝恍之時她就已經臥倒在榻上，晏泓玨正在為她除著鞋襪。
宋玉漪半撐著身，手握住他的手腕，說道：“表哥去旁的廂房去吧。”
晏泓玨目光久久盯著她的眼眸，眸光幽暗仿佛能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內心深處。
他輕輕抓著她的雙手放回到錦被之下，放平她的身子，輕聲道：“快睡吧，我在這裏陪著你。”
“不可以的。”宋玉漪仍在搖頭，“我們不能單獨處在一室的，這樣不好。”
晏泓玨微笑，“現在不可，之前怎麽就可以了？”
他說的是宋玉漪祠堂受罰的那個夜晚，她罰跪在雨夜中，被他帶回到沂胤堂整整一晚。
可那時宋玉漪是有心想要與他親近，好使府上的人能因此優待自己。
而且當時他們二人雖然起初共處在一室，但後來晏泓玨便去了偏房，留宋玉漪獨歇在房中。
現在他們卻是真真正正地待在一處，睡在一張榻上。若是傳出去，豈能不引人遐思。
更何況，晏泓玨已是有了未婚妻的人了，他即將與蕭家的嫡女成親，她不能做這樣沒有見面的事。
晏泓玨坐在她的榻邊，為她掖著身側的被角，靜靜看著她。
“表哥已是有婚約在身，不可以這樣子的。”無奈之下，宋玉漪脫口而出。
晏泓玨動作一頓，劍眉微蹙，眉目揚起蘊著幾分不解，“什麽婚約？”
“是蕭家的女兒，蕭嬛，你不記得了嗎？”宋玉漪說道。
“蕭嬛。”晏泓玨低聲念了幾聲，許久才從腦海中尋到一抹模糊的身影來。
“是妙容身邊那個？”他說道。
“是啊，表哥可真是的，怎麽連自己未婚妻的名字都不記得？”宋玉漪嘟囔幾聲。
“誰說她是我的未婚妻的？”晏泓玨淺笑道。
“祖母跟我說的，說國公府與蕭家有了聯親，會將你與蕭嬛結親。”
“確實有這麽一回事，不過我已拒絕了。”晏泓玨說。
“為何？”宋玉漪不免疑惑，那蕭嬛她也見上過裏面，花容月貌，知書達理，若是嫁給了他，定會為他料理好府上。
“我無心於她。”晏泓玨淡淡道，看著宋玉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微掀眼簾乜向她，沒好氣地說：“還不睡覺？”
宋玉漪眨著大眼睛，又問道：“那表哥預備何時娶妻呢，表哥喜歡什麽樣的女子呢？”
話音剛落，就被晏泓玨重重捏了把臉頰，她痛呼一聲，高揚著嗓音不滿道：“表哥，你做什麽！”
“盡兄長之誼，教訓一個話多的小姑娘。”
宋玉漪哼唧幾聲，不滿地撇了撇嘴。
“表哥你就告訴我吧，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宋玉漪信誓旦旦承諾著。
“我說過了。”晏泓玨道。
宋玉漪仔細回憶著晏泓玨曾經說過的話，並未想起他何時提起過娶妻一事，便覺得定是他又在誆騙自己。
她“哼”了一聲，往裏挪了挪身子。
她本是想闔著目休息片刻，沒想到很快困意漸漸襲來，即將就要進入夢鄉。
忽然窗外雷聲響徹雲霄，宋玉漪睡意瞬間消散，兩手環著被子往自己身上蓋去。
室內燭光不知何時吹滅了，昏暗一片，她不知道晏泓玨還在不在。
“表哥，你在嗎？”宋玉漪小聲喚道。
隨即聽見陣陣衣料摩挲聲，晏泓玨俯身過來，渾厚的氣息包裹著她的身子，充斥在整個帷幔之間。
錦被下的柔荑被人輕輕牽起，瞬間被溫暖包圍，他柔聲連連，“別怕，我在呢。”
宋玉漪臉色稍稍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將自己內心的恐懼暴露在晏泓玨面前，但耳邊聞著陣陣的雷聲，她還是不自覺地往晏泓玨身邊靠了靠。
晏泓玨力道加緊幾分，兩臂圍在她的身側，只需一俯身，便是她出水芙蓉般的面容。
“別怕，表哥在這陪著你。”晏泓玨又道。
“嗯。”宋玉漪低聲應道，將自己的腦袋掩在錦被之下，緩緩閉上雙目，很快便沈沈睡去。
“珠珠？”不知過了多久，晏泓玨刻意壓低的聲音傳來，榻上的姑娘仿佛睡得極熟，呼吸沈靜。
他慢慢俯下身，耳邊是宋玉漪平穩的呼吸聲，水潤紅艷的唇瓣就在他眼前，他手托起她的下巴，輕輕低頭，飽滿的唇珠隨即落在他的口中。
馨香氣息落在他的懷中，這一刻他仿佛穿梭了時空，從前世愛而不得的痛苦中而來，終於在今世擁有了心念兩世的少女。
可到底怕驚醒了睡熟的少女，只是淺嘗輒止，一觸即離。
隨後他側躺在她的身側，手落在她的手臂上，貪戀地享受著這一切。
*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拂曉來臨，天色泛亮。
宋玉漪這一覺難得睡得極熟，往往雷雨夜時，她必須在娘親的陪伴下才能安然入睡，可這一回她卻睡得很踏實。
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一偏頭瞧見的便是晏泓玨和衣而臥，睡在她身側的場面，而她的一角衣衫還壓在他的胳膊下面。
宋玉漪小心翼翼地從他的身下抽出衣袖，坐起身子來望向窗外。
雨早已停了，唯有檐下餘落的雨絲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宋玉漪想，趁著天還未亮，旁人不曾發覺時，讓晏泓玨快些回去。
她輕輕推了推晏泓玨的手臂，想要將他叫起來。可她力度過小，推了幾下，榻上之人仍毫無反應。
她便又輕聲喚了幾句“表哥。”
晏泓玨這才眼睫微動，瞧著就要醒來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小姐，小姐你醒了嗎？”鈴瑤的聲音在外面喊道。
宋玉漪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慌亂道：“沒，我還沒。”
“小姐快些起來吧，晏夫人來看你了。”鈴瑤又急道。
“什麽？”宋玉漪驚呼一聲，還沒待她有所反應，門外就傳來推動的聲響，“吱拉”一聲門被從外面推開，隨著還伴有晏漩的聲音，“玉漪，祖母有事要跟你說。”
晏漩的一只鞋已經踏至門檻，下一瞬便能清楚看到房內床榻之上的一幕了。
宋玉漪正六神無主時，心臟仿佛已經驟停了，她正呆怔在榻上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餘光看到了榻邊掛著的帷幔，她靈機一動，迅速將兩邊帷幔扯下，遮住了榻上的景象。
而這時，晏漩也邁進屋來，看見的便是帷幔緊掩的床榻，以及榻上隱約坐著的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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